Sunday, January 27, 2013

非道德的股票市埸




前陣子看到報導 Facebook 的 CEO Zuckerberg,正飽受很大股價的壓力。在電影描寫中他有點宅男,也是個整天昏倒在數學方程式中的 Nerd,《Social Network》中角色的他堅持先磨利好產品,爭取最多的用家為目標,賣廣告搵錢為其次。可是公司上了股票市場,創意人就如「一入侯門深似海」,要仰著大股東和基金公司的鼻息。

早在 GFC 前,市埸游資充裕,金股地產永無落日,那時看到有財經評論家,開始質疑股票市埸的實際作用。在傳統金融課本上指出,股票市埸是為企業集資再發展的工具,也是初生產業的奶水,提供創業之資金。很大程度上,雖然股票市埸已經淪為賭場,但其集資功能仍不容忽視。那些論者指出,諸如早期的 Facebook,很多新公司的襁褓,都跳過股市,而是由 Venture Capital 支持,不少投資銀行,就有這類 Venture 探子,嗅嗦著這種投資機會。若能擊中牛眼,那將是數十倍的回報!靠股市集資快如西山落日云云。

Venture Capital 是大買賣,另一個更新的趨勢叫 Social Capital,小市民也可一嚐刀仔鋸大樹的滋味。一些 Crowdfunding 的中介網站,會陳述「車房科學家」的獨特創意 (多是 IT 行業),廣大網友有興趣便可掏腰包 Paypal,然后成為其創業股東。如你能發掘到第二個 Zuckerberg,恭喜你。

如果股市真喪失了集資功能,則它只是一個賭埸,充其量是一個講究學問、手段的賭埸。大小股東下了注,就希望股价能在最短時間內有最大升幅。即使每人每日廿四小時在臉書,若它變不出盈利,你 Zuckerberg 也只是個紙上明星。

作為股票 Trader (想不到理想的中文名,顯然不是投資者,亦覺投機者不什貼切,帶有道德眼鏡),我對澳洲的 Lynas 公司有過一定研究 (曾有英文博文提及),也在股票上進出過多次。她在西澳開採稀土,卻運往馬來西亞新建的,全球最大的稀土提煉提煉。摩根士丹利約三年前為她以每股八毛集資數億元,作馬來西亞興建廠房的后期。股价在中國限制稀土出口的爭吵中最高升至接近三元,但後來因防污染牌照,以及當地環保團體的挑戰,提煉廠投產期一拖再拖,股價最低跌破六毛。

要研究 Lynas 信誓旦旦,全部生產是否合乎當地污染條例,作為一個 Momentum Trader,我沒有這個耐性。在太多非金融因素干預下,最后我只好將她排於雷達屏外。她多了、少了我這個幾千元的搞矢棍不打緊,但手執上億元股票的機構投資者看不順眼,就能將她的股價從天國拖進地獄。

諾貝爾經濟獎得主 Paul Krugman 在《End The Depression Now》書內,在談論他的救市建議時,有嘉獎過往盲目放貸機構嫌疑,他指出: ....economics is not a morality play。如果當政者也同意這種認知,可能就是今天資本主義面臨危機的原因。經濟者,
經國濟世也。就是研究如何最有效地運用、分配有限的資源。那當然是道德遊戲。

至於在金融市場內鑽洞子牟利的 (如我),則可以說聲「搵食(口者)」。不論當政者的政策道德與否,眼明者也可借機取利。香港人尤其對做實業的商人看低:成衣佬、玩具商。但對鑽洞子的則尊讚為財金高手。


電影 《Pretty Woman》內,企街小姐不了解靚仔財金高手的職業內容,但知道當中涉及要關閉實業,遣散大量僱員時,就覺得這樣賺錢不什道德。


股票市場是資本主義最露骨的表現,它是完全「非道德」的,利潤 (高股價) 就是正確,越多利潤就越正確。血汗勞工、污染、裁員、檯底交易、伐林等,只要是為利潤服務,又不惹起輿論就沒問題。CEO 可挺起胸膛說:我是保障股東利益。

前作介紹過的《23 Big Lies About Free Market Economy》,其中要打破的一道謊言,就是公司不應單以股東利益為經營目標。可是資本主義和民主制度一樣,都是極其短視的。Short pain for long gain 只是象牙塔內的理論。
水能載舟覆丹,現實中,輸掉籌碼的財閥,很快會將公司的短痛變成長痛。Facebook 短期內想不出 Mobile Apps 的營利乾坤;Apple 未有下一項 iMagic 推出市場前,股價有如被大行跟它洗大腸,一瀉千里。

*有興趣澳洲股市者可看本人新寫的 Twitter


Friday, January 4, 2013

Reluctant Hero--勉強成英雄/狗熊




早月在美國總統大選中,與奧巴馬鬥得你死我活的 Mitt Romney,其子在塵埃落定後的訪問中,竟然大爆父親心底 (No desire) 沒有做總統之意。

那是否酸葡萄暫且不論。其實,世事弄人,相信歷史上充滿著不少Reluctant Heroes 和.......Jesters。


假設,被輿論奚落得可以的港特首梁振英,好可能根本是被「擺上枱」,可以由衷而為的話,你不用示威遊行,他也第一個舉手要下台。做首任特區首長當然是名留千古,但當接近權力核心時日不短,看透了垂簾聽政的鬧劇,梁有可能只是 Reluctant Jester 也不為奇。不過,一旦被迫上了花轎,就無可能不進洞房。


前陣寫過的汪精衛,也因時局轉變得太快,到偽政權組成如箭在弦時,他已知道踏錯了第一步,只可惜回頭恨晚了。他僅可以成為歷史上的Reluctant Puppet。然后閉門寫他的愛國詩歌。


十九世紀和廿世紀最受美國人敬仰的總統,可算是林肯和羅斯福。讀過David H.Donald 的 Lincoln 和 Jean E. Smith 的 FDR 各三分一(大詳盡的議會和競選角力,令不是美國人的我渴睡),發現兩者在入政途的起先,都有點無心插柳的隨機,並沒有抱著救國救民的一腔熱血。而FDR 更有已做總統的大伯,奔跑政途上有莫大的方便。競逐總統寶座,對他只是一份自然的職業選擇。當然,最後林和羅都成為大器,進入了美國歷史的神龕。


多少革命英雄的出身就是 In the Name of the Father。昂山素姬原來已洗淨「公主」色彩,在英國相夫教子。機緣巧合地回國,半推半就做了反對派神主牌。由廚房走進神壇,幸好她最終成為 Reluctant Hero 而非 Jester (卻犧牲了丈夫和兒子)。